最后在大陆落网的国民党将军:周恩来亲下指示追捕

热点新闻 2017-04-27 11:07www.kangaizheng.com奇闻异事

安乐寺换银元被擒惊魂

1950年初隆冬一天的上午,晨雾还未散尽。成都八宝街上,出现一个身穿老式大棉袄、40来岁的小商人“何安平”。这个伪装得不露半点破绽的人,有谁能想到就是半月前身穿黄呢将军服、威风凛凛的中统少将郑蕴侠?

郑蕴侠,1907年生,黄埔四期毕业,还曾在上海法学院深造7年。凭这两张“过硬文凭”,他1933年后先后曾任国民政府中央司法院法制专员、军法执行总监部司法长、“中统”少将专员……在特务系统也算高级别了(“军统”首脑戴笠也只是少将军衔)。

1938年3月,中国抗战史上最著名的台儿庄大战打响。郑蕴侠奉令率领一个政工队到前线,亲自参加了炮火连天的滕县守城战,与日军5次争夺阵地……最终苦撑到援军到来,他才满身血污地掩护伤病员突围。他曾满含仇恨地改写岳飞《满江红》中下阕“……侵略耻,犹未雪,民族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富士山缺。壮志饥餐倭奴肉,笑谈渴饮东洋血。待从头扬我国族威,新中国!”

1941年后,郑蕴侠兼“陪都”重庆《世界日报》采访部主任、《自治周报》总编、重庆图书杂志审查委员会委员、军委会坚信通讯社社长等职,曾远赴中国驻印缅远征军主持战地通讯……

如果说郑蕴侠抗战时期主要还在为抗战效力,抗战胜利后,“反共”特务活动却成了他最主要的工作。重庆“沧白堂事件”、“较场口血案”这两个影响重大的历史事件,他从头到尾都是事件的参与者、指挥者之一,亲自指挥打过郭沫若、李公朴。他还率领特务去捣毁过中共《新华日报》,临解放又受命任国防部新编反共救国军第一军少将政治部主任和该军特别党部书记长……

1949年12月下旬的一天,重庆解放军军管会公安处内,侦察科张科长带着一个身穿旧军装的男子,走进负责追捕国民党重要匪特人物的陈处长办公室。

张科长报告说“陈处长,这就是中统大特务郑蕴侠的司机李增荣!”

李增荣局促不安地汇报说“地下党安排我活捉或打死中统大特务郑蕴侠的任务,我完成得不好。他逃往成都途中卫士多,我没法下手打死他,只好瞅空在吉普车引擎中撒了包沙子,逃跑路上熄火……但还是让他跑了。”

李增荣走后,陈处长对张科长说“和成都军管会联系,通报注意这个中统大特务!”

郑蕴侠独身一人化装成小商人,化名“何安平”,一路风尘逃到成都。八宝街他有个远亲王元虎,当过川军师长。到了王家,王元虎的岳母对郑蕴侠说“你王姻伯起义了,到新都县宝光寺集中学习去了!”郑蕴侠在王家睡了一夜,第二天王元虎回来,说“哎呀,你该早些来嘛,我好把你的名字也添到起义人员名册上。”午饭后,王元虎坐车走了。郑蕴侠暗想“不好,这个姻伯口口声声‘起义’,不会跑到解放军那里把老子卖了?”

他不辞而别,匆匆到城里另找一家小栈房住下。这天他走到一条小巷,突然有人拍肩头。郑蕴侠大惊,忙掏怀中手枪,手却被抓住。正发急,一看却是老友——中统局专员尤绍五!郑蕴侠又喜又怒“妈的,不是你手快,老子手枪一亮,我两个就暴露了!”

尤绍五拖着他到到了新川旅馆一个小房间里,刚坐下就哀叹一声“‘树倒猢狲散’啊!各路国军溃逃人员和军统、中统两系的人,牵线线一样到成都军管会自首……你去登记没有?”

郑蕴侠说“你我兄弟干的事自己明白,岂能自投罗网!”尤绍五垂头丧气地说“说得是啊,我干‘中统’资格比你还老,共产党能放过我?唉,逃、逃!走一步看一步吧!”当下两人黯然神伤,握手道别。

这时,成都“肃特”行动正大张旗鼓开始,对郑蕴侠来说可谓危机四伏。这一夜他翻来覆去睡不着,想“我只有逃到云南、缅甸,溜出国境!”

天亮后他把两支手枪藏好,到成都最大的投机市场安乐寺,准备把100块银元换成共产党的人民币,逃亡中便于使用。他刚从一个瘦脸钱贩子手上换了50块银元,突然安乐寺内一片惊惶成都军管会公安团贺彪团长率领一团人包围了安乐寺市场。解放军端着枪旋风般扑进来,冲锋枪对着房瓦“哒哒哒”一连串扫射……

郑蕴侠周身冰凉,心中惊叫“抓我来了!”

解放军搜查所有人,把银元全数搜缴。郑蕴侠袋里50块银元被搜缴,却松了口长气,庆幸身上没像往常一样带有手枪。接着,他们被押送上车,到一处临时收容所,登记姓名、身份。郑蕴侠忙掏出化名为“何安平”的国民身份证……

解放军军官宣布“你们扰乱金融秩序,银元一律没收,人民币留下。每天组织学习,学得好,就放回去!”

郑蕴侠同贩子们每天上午扫街,下午、晚上学习。他心想“老子堂堂少将,成了扫将啰!”

他不晓得解放军这次大抓捕行动,早派卧底侦察员董夏民化装成大银元贩子打入安乐寺,又演“苦肉计”,与贩子们一同被“抓”,一网打尽“金融罪犯”。幸好这次行动重点不是“反特”,郑蕴侠才有惊无险地滑过去了。如果了解真实内幕,他就不会为当“扫将”而委屈了。

郑蕴侠关了8天才放出来,立刻离开成都!

险象环生逃亡路

郑蕴侠并不晓得他如不下决心逃离成都,肯定会落入解放军之手。一周前重庆军管会公安处紧急会议上,侦察科张科长介绍“成都方面通报,据起义人员检举,证实郑蕴侠确实已潜逃到成都……我去一趟成都!”

张科长到成都,在《川西日报》上注意到一则新闻市军管会整顿金融市场,许多人被审查关押……张科长灵光一闪“郑蕴侠到成都,要潜伏就得生存,就得用川西地区流通的人民币……他离重庆时,据调查只领了金条、银元做活动经费。会不会郑蕴侠也碰巧被抓了?”

张科长急忙到市军管会,联系上金融处李文炯处长、黄伊基副处长,查阅了案卷。

张科长又拿出郑蕴侠的照片,金融处拘留所一个负责登记的战士,很快从照片上认出了郑蕴侠“那天拘留学习中有这个人,他登记时国民身份证上叫何安平……”

再查各旅馆登记,“何安平”的线索断了……重庆和成都军管会立即印发通缉令。

郑蕴侠逃亡之路上,沿途“清匪反霸”、“锄奸肃特”的标语随处可见。吓得他把两支手枪和子弹偷偷丢进沱江。

走到了出铁器的大足县龙水镇,他胡乱买了一箩筐铁剪、菜刀之类铁货,跟在3个铁货老贩子屁股后做掩护。他们沿途“赶溜溜场”,直奔川南,几天后已到赤水河畔川黔交界的叙永县。郑蕴侠一阵高兴过了赤水河就是贵州毕节,然后就可以经威宁去云南,向境外逃去。

哪晓得毕节住了几天,遍城是解放军!栈房老板说“前面几县国民党残部土匪暴动,去云南的路全被截断。”郑蕴侠大惊失色,对3个老贩子说“贪财要舍命,跑云南买卖做不得,我回四川去啰!”

往回走了两天,在一处大山老林中突然蹿出土匪劫道,把他押到一个破山神庙里,一个头裹白帕子的瘦猴子一样的土匪扯起沙哑喉咙“这是爷儿们的司令部。把你龟儿子的‘财喜’拿出来,免得招打!”

郑蕴侠瞟一眼这个蛛网密布、尘埃遍地的“司令部”,真是又好气、又好笑。他被瘦猴绑在庙子朽柱上,身上近50万元人民币(注老币,即后来的50元)搜走。

郑蕴侠好无奈,心头说“想几个月前,老子奉命去川东各县亲自点验、组织近20万人枪,围到老子身边转的师长、团长起串串。不想今天竟受这几个剪径小蟊贼的窝囊气!”

只见瘦猴等土匪一跃而起,齐声乱嚷“胡司令回来啦?”郑蕴侠心想“要赶紧让这个草头司令放了老子!”他也张嘴大叫“胡司令,救命啊!”

那“胡司令”原是国民党军队中一个副连长,被解放军打垮了,纠集几十个难兄难弟占山为王。他恶狠狠地说“这野物干啥子名堂的?把龟儿子掀到悬崖底下喂野狼!”

瘦猴子忙说“他是铁货客!好,我这拖出去!”说着就动手,把郑蕴侠拖出庙门,脚下已是万丈悬崖。胡司令一声怪叫“给老子朝悬崖底下掀!”

千钧一发之际,郑蕴侠脑袋里闪电般思索“亮‘中统少将’底牌?不行,这些穷途末路的亡命野毛贼档次太低,要么不‘依教’,把老子绑送解放军那里请赏!”

他忙吼“胡司令,掀不得呀!”“胡司令”瞪着他“咋个掀不得?”

郑蕴侠说“胡司令,我家有老娘!”“胡司令”说“哪个是孙猴子石头里蹦出来的,只有你才有老娘?给老子掀啊!”

郑蕴侠又吼“胡大哥,掀不得呀!我是‘嗨’了的!”

这个“嗨”指入了江湖袍哥。他突然念念有词嚷道“‘大哥请登金交椅,三哥请上软人抬,五哥请坐龙虎案,各路弟兄两边排。辕门该由老么守,不是嗨哥不准来’……胡大哥,念我‘嗨皮’份上,手下留情啊!”

原来自清代后,四川袍哥势力极大。郑蕴侠作为“中统”内最熟悉民间帮会的大特务,1944年还奉命到川南秘密调查宜宾“大刀会”,天天同袍哥打交道。他晓得同这些滥土匪打交道,只能用江湖上那一套。

果然,“胡司令”一听郑蕴侠满口袍哥黑话,细细打量他一眼,凶相收敛,摆手说“都是袍哥弟兄,松绑!”众人回到庙内。郑蕴侠“丢歪子”行了个袍哥礼“兄弟大胆,紧贴胡大哥‘龙盘’‘虎坐’啰!”

“胡司令”说“兄弟,老子放你下山!路上遇上反共游击队,就说是老子胡春山胡司令的兄弟!”郑蕴侠忙起身拱手“天地旗,龙凤旗,多谢胡哥打‘好字旗’!兄弟这就‘开摇’啰!”他怕夜长梦多,当下挑起担子急急出了山神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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